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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晨陪梅长苏去了趟灵隐寺。

打从上次金陵一面后又是几年光景过去，周老先生的身子骨是大不如之前硬朗了，不过每年中秋，他的贺礼总是准时送到。
这次拜访，不好说是不是最后一面。

梅长苏不确定周老先生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也拿不准主意该不该告知自己的身份真相，于是跑去问蔺晨。
谁知蔺大公子托着下巴想了好半天，最后来了句“送礼是备桂花糕好还是绿豆糕好？”的建设性意见，梅长苏抿着嘴深深看了他一眼，当晚蔺大公子就被发配去睡院墙了。
真的，连院子都没让进。

这么一“搅合”下来，梅长苏也没心情去纠结了，索性真的认真准备起礼物来，寻了个晴天凉爽的日子就出发了。
只是随着小沙弥拾级而上的时候，难免又横生起了近乡情怯的犹豫。

被引至小花园纳凉休息，小沙弥合十告辞。蔺晨把玩着桌案上的小瓷杯啧啧称奇，梅长苏则望着满园青翠发呆。

周老先生不是爱花之人，园中栽种的都是能有所产出的果树。桃梨杏李，青翠傍着青翠，倒是好看。
他突然想起蔺晨说要种满一花园的鲜花，要热闹的能接连从年初开到年末时的样子，忍不住悄悄笑起来。

正沉浸在思绪里，结果猝不及防的被蔺晨拍了一下肩膀。
他诧异地挑眉，蔺晨却摆摆手。

“没想吓你，跟你聊两句。”蔺晨递给他茶杯，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别说我唠叨啊！”
“嗯，你说。”

后来听到蔺晨说“你知道吗”这句，梅长苏直接笑出声来。蔺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气鼓鼓瞪着他，绷着没多久自己也没心没肺地笑了。
“你知道吗”是句哄孩子的话，蔺大公子每次糊弄小飞流的时候都以它来起头，没有个喝空两壶水的工夫，这“聊两句”是停不下来的。

“别笑了。”
“好，不笑。”
蔺晨：“……”
你这哄孩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说不说，决定权都在你，不在他。”
“嗯？”

跟蔺晨认识太久了，早已经习惯这人从玩笑到正色无缝衔接的跳脱。梅长苏右手原本是放在腿上的，这会儿已经抓着衣角摩挲起来了。

“你担心的'大悲'对他来说或许是份'大喜'，你认为的'大喜'也不好说会不会成为人家的'大悲'。悲喜的初始定论，在你不在他。”
“人活一世，悲喜的接受能力，在任何年纪都是具备的，只是在获知后的表现因人而异。悲喜之感的判断，在他不在你。”
“如果你想说，就说。不要担心，还有我这个蒙古大夫在呢。”


周老先生知道真相了吗？
梅长苏没说，蔺晨也没问。

那天的晚霞陪着他们下山，凉爽的山风在繁枝绿叶中穿行，把两个人的外套都吹得鼓起来。
蔺晨不时跑开去追山间小心翼翼冒头的山鸡和野兔，又不时围在梅长苏身边推荐京西的美食小馆。
每次他笑着开口，他都笑着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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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喜欢你这种每到关键时刻都特别靠谱的样子。
原本想的不是这个故事，有空把原本想的敲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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