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平旌x蔺九

真没想到榜2写的第一对CP是两个少年~小九哥哥真好看(〃'▽'〃)

===

蔺九一开始是有些讨厌箫平旌的，不为别的，主要是这人嘴太欠。

两人第一次相见，蔺九七岁，箫平旌五岁，门牙掉了一颗还没长全乎，还是个说话漏风只到阁主腿高的娃娃。

这天响午，蔺阁主领着个浓眉大眼的小男孩儿到了蔺九习字温书的书房窗下，顺便夹在中间给他们俩互相介绍——

“小九啊，这是小平旌，小平旌是长林王的小儿子，他们家大公子平章兄长你是见过的。”

“小平旌，这是你小九哥哥，琅琊阁里的小孩子多，但小小孩就你们两个，以后可以要彼此照拂相互陪伴呐。”

简单介绍之后蔺阁主就走了，说是要准备点好酒好菜给长林府二公子张罗接风宴，也不管两个初次相见的小孩儿会闹出点儿什么幺蛾子来。又或许在蔺阁主的认知里，有蔺九在的场合大约是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小九虽然人不大，但是小小年纪就稳重极了，待人接物比起寻常人家的稚子幼童要得礼数的多。另外这孩子性格温厚，天真活泼是有，最难得的是从不见急躁冒失。光是在琅琊山上的道童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就数小九年岁小，招人疼。这下来个比他还小的玩伴，总不至于出什么事儿呀。

可惜这回蔺阁主还真失算了。

“小九哥哥。”

箫平旌双手撑在桌面，没留意手指移动时蹭着下方的纸也跟着动了，又好巧不巧的赶上蔺九刚落笔，被他一动，原本竖直的笔画成了歪斜的线，临了好半天的诗书这就算废了。

蔺九掀起眼皮看了箫平旌一眼，奇妙的是对方居然读懂了他眼底隐隐的怒气，居然收了手规规矩矩跪坐在桌子的对面，恭敬地唤了一声“九兄”。蔺九愣了一瞬，意识到自己略有些失态了，顿时缓和了面色，正想向幼弟宽慰两句，哪知道对面的小人儿又开了口。

“九兄，你是不是还有好多兄长？”

蔺九点点头，在这琅琊阁里的道童都比他年长，说是兄长也合乎情理。

“我觉得你至少还有八位兄长，而且还有个弟弟。”箫平旌严肃的分析道。

“为何？”

“你看啊，”箫平旌边说边掰着手指头数，“蔺一、蔺二、蔺三、蔺四、蔺五、蔺六、蔺七、蔺八，你排老九。我大哥说凡事十全十美才是最好，那蔺十只能是你弟弟了，所以八个哥哥一个弟弟，小九哥哥你好厉害啊。”

蔺九拧着眉毛把笔一撂：“我自小在琅琊阁长大，从不知自己有无父母兄弟，唯有阁主在蔺九心里亦师亦父，视为至亲。平旌你这样说未免太轻浮了。”

箫平旌见他比方才怒色更甚，虽然知道是自己先惹了人家不快，但在他过往的玩伴里还从没有遇到蔺九这一款的，因而心里也觉得不大爽，于是偏过头嘟囔：“不就是开个玩笑么……你怎么这么玩不起啊……”

“你不懂的事不要妄加评论。”蔺九淡淡地说。

就冲这句话，一直到蔺阁主差人来喊两个孩子吃饭，箫平旌都不肯开口再跟他小九哥哥说一句。

*

后来箫平旌就在琅琊阁住下了，机缘巧合，跟蔺九同院也就罢了，偏偏还是对门。

偶尔蔺九在自己房间读书，总在沉浸其中的时候被窗外声响惹得心神不静，一会儿是箫平旌风风火火跑来跑去，一会儿又是什么鸽子振翅扑腾，山野幼兽的低吼，总之都是乱七八糟的响动，你方唱罢我登场，闹起来似乎没个止境。

得蔺阁主的言传身教，蔺九素来修养好，可一来二去好言相劝无用，他一个小孩子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在忍耐不住的时候跑去跟蔺阁主告状。

蔺阁主虽然笑了好半天，到底还是出面解决了这场孩子之间的小矛盾，总之后来箫平旌不在自己房间和院子里玩闹了。倒是蔺九不太习惯了，从前避之不及的魔音绕耳，这下耳根子是清静了，可总觉得怪怪的……

像习惯堆叠整齐的书卷少了一卷，像总停在砚台边的墨条不见踪迹，像临窗石楠树上的倦鸟突然搬了巢，像好不容易累积而成的习惯竟然变成了最大的不习惯。

*

箫平旌并不是终年在琅琊山晃荡，逢年过节他会回到金陵，有时即便不是佳节时分，只要长林王府来人探望，他大多会跟着回去小住几日。

小孩子的成长速度总是超乎意料的快。蔺九从没注意过自己的衣袖是何时盖不过手腕儿的，外衫又是为何洗着洗着就像缩水似的短了那么多，他从没想过为什么自己看门上那道刻痕会感觉越来越矮。但每回箫平旌从金陵归来，他都能一眼看出他的变化。

又长高啦。

发带换了颜色。

身上这件衣服仿佛以前没见过。

气色比之前看着好了不少，还是在家吃得香吧。

还是那么吵。

唯一不变的就是话多呀……

*

蔺九也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过分”关注箫平旌的，就像他甚至对成长这件事毫无察觉。但一转眼，他们真的都已经是翩翩少年了。

比起幼时淘气，长大后的箫平旌也有模有样的稳重起来了。两个儿时玩伴的相处也不总是拌嘴互噎，有时手谈三盘，有时拎着烫好的酒坐在寒潭边对饮，畅聊诗书，不谈家国。

在蔺九印象里，箫平旌开始越来越顺眼——尽管他总不肯承认的是，明明儿时第一次相见他就觉得箫平旌长得不难看。

*

十八岁的那年中秋过后，在某一天的黄昏时分箫平旌满头大汗地跑进蔺九的房间，兴冲冲地举着一个油纸包放在他桌上。

蔺九佯装不耐烦地拍掉他的手，嘴上说着“弄脏了我的纸”，手上动作却轻柔又小心，仔仔细细摊开了油纸包里的内容——说是月饼又像酥饼，总之挺难说明到底是个什么物件儿。

蔺九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箫平旌的表情，见他强压期待还非要装作不在意无所谓的模样就忍不住笑。

最后他也真的笑出来了。

“这是你做的？”

“啊，是啊，怎么了？”

蔺九笑而不语，箫平旌被他盯着看到耳朵尖儿发烫，作势要收走，结果蔺九抢了一块塞进嘴里，示威一般朝他挑挑眉。

箫平旌也笑：“你干嘛呀，这是我给我小九哥哥做的，你跟这儿瞎闹什么。”

蔺九抬手挡住嘴，确定自己已经把食物完全咽下了，才放下手平静道：“你小九哥哥方才尝过了，他说挺甜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