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n
入山不必太深
 

《骄傲》

来喘口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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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临时攒了一个家庭聚餐的饭局,闹闹哄哄两大家子老人壮年还有小朋友们凑一齐十几号人,选的那家饭店直接在大包间里开了两桌人才都坐下。考虑到大人上班小孩上学的,家庭聚会其实很少会在工作日开始,不过周五算是非正式工作日,毕竟挨着周六,常规来讲大家也不会太重视它的“工作日”身份。
这回之所以突然攒起局来,一部分原因是大家伙儿确实很久没有大团圆的凑在一起过,更重要的原因其实是一场庆祝会,祝贺飞流小同学年少获佳绩,赶在小学毕业前拿到了市三好学生的荣誉称号——并且是全班及全部任课老师全票通过的。
为此学校还特别在家长会上添了表彰会这么个环节,蔺晨因为当天下午约了客户会实在不方便挪开,梅长苏就跟公司请了假去参会了,不仅在学校的小礼堂观众席笑了个全程,还在颁奖后作为优秀学生家长代表上去发了个言。
他在台下就坐的时候就一直在找角度给台上领奖的儿子拍照,他们那个班级家长群里也热闹着没停。梅长苏甚至录了几段小视频想发给蔺晨,结果手一快发到他们的家庭群里去了,于是小飞流的爷爷奶奶和爷爷奶奶也在第一时间分享了他的喜悦,顺便告诉了他的表叔表姑和表叔表姑,最后家里的长辈们一合计就临时组了这么一场庆祝聚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热闹的好事儿谁不喜欢呐。

席间除了各家要开车的,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沾了酒,蔺晨因为开会没能到学校参会却没缺席聚餐,整个饭桌上除了大家祝贺鼓励小飞流的内容外,聊天的大方向基本也不离变着法儿的吐槽蔺晨这位“不称职”的爹——当然,都是善意的,点到即止的玩笑话。不然这么热闹的聚餐场合,总要让那些亲昵的揶揄有释放的地方啊。
至于庆祝会的核心人物小飞流嘛,倒是颇有几分宠辱不惊的沉稳,长辈们的祝福他都礼数周到的表示了感谢,大人偶尔蹦出的一两句玩笑话也能特别高情商的给调侃过去,对于同龄表哥姐以及低龄弟妹的祝贺,小飞流作为小朋友的那一面又释放了出来,羞涩的笑容里有这个年纪男孩子特有的,那种纯粹干净的自信和骄傲。
梅长苏作为从头到尾滴酒不沾的人,刚刚好以第三视角围观了儿子全程表现,他心里的高兴满得像要溢出来,感慨也不可谓不多,只不过像什么“拿了个市三好”这个能在荣誉称号里站到金字塔尖儿级别的类目,他还真的没有多放在心上。学校里评选的荣誉,无论老师们再怎么强调是以学生的综合素质为出发点考量的,也终究难以逃过它会以成绩作为背书的固执内核。在他和蔺晨对儿子的教育理念中,情感和素质教育是远大过成绩存在的意义的——“享受你去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结果到来前的过程,然后坦诚的接受你所获得的结果”——这是他们一直以来传递给小飞流的理念。如果非要给儿子的整个学生时代重要环节排个优先级的话,快乐一定是第一,至于成绩么……充其量第七。

这顿饭一直吃到快十点才散,蔺晨和梅长苏的表哥表妹两家抢了送老人回去的任务,他们就抢先领了买单的活儿,目送一干人等开车离开,一家三口才散着步去车场取车。梅长苏开,蔺晨跑到后座跟儿子闹去了。
好巧不巧的,路上赶上了两段小堵车的阵势,梅长苏不得不保持着起步停车的速度缓慢前进。眼前的无聊使得他的精力能匀出大半给后座的父子俩,不用竖着耳朵专心听都能准确的找到吐槽点去逗他们两句。
不过从饭店到家,这一路梅长苏都保持了沉默。
不是他不想参与,他想得还挺多的,甚至想到了高中的时候每次月考排名一公布蔺晨就拉着他到处找有意义的地方庆祝的情景。那些温柔的说话声,那些像是浸在温水里舒适的画面都是他的荣耀,在他的生命里闪闪发光。

坦白来说,成年人其实很不容易获得荣誉感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社会里默默流通起了很多无形的规则,它们像一把把挫皮削骨的利刃,把棱角分明的年轻人修整成为圆润不硌手的“标准品”。标准品是不需要格外突出表现什么的,因为符合“标准”就是最大的荣耀了。
你在职场大放异彩不过是出于专业工作的本分,你在家庭中生活美满平安喜乐不过是因为选对了人。时间一长人就麻木了,忘了,工作本分以外的突出表现是源于热爱,家庭和谐的根基是爱对了人并且也被深爱着——热爱和深爱,本来就值得骄傲,牛逼闪闪放光芒那种程度的骄傲。

即使梅长苏没喝酒,他也格外想“吐真言”地说一句,他现在有一点点被冷落了的失落,有一点点感慨而生的羡慕。
不长大就好了,像个孩子似的就好了。
他忍不住让这一点点软弱的小心思在心里盘桓了一段时间,一直到进了家门洗漱完准备睡了,才终于感觉这些坏情绪都跑掉了。

他推开卫生间门出来的时候,坐在床边的蔺晨正好站起来,同时还朝着他的方向过来了——这什么情况?

“你要洗澡的话等会儿,热水可能被我用完了……”
“先不洗,”蔺晨走到梅长苏身前站定,张开双臂一脸严肃地说,“来,二爸抱抱。”
“……”梅长苏愣了一下,还是下意识照做了,他下巴顶着蔺晨肩膀问,“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点儿不高兴来着?”

梅长苏笑了笑。
他想起刚才还在莲蓬头下面淋着水吐槽自己连儿子的醋都吃简直越活越回去了,而眼下被蔺晨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挑起了小情绪。什么成熟稳重成年人的自尊心啊,去他大爷的,谁还不是小公举咋滴。

他在蔺晨肩膀上磕了两下,闷着声回答:“嗯,但是现在没不高兴了。”
“你吧……”

梅长苏感觉到蔺晨的手覆在他头上,又在他头发里轻轻抓了两下,舒服的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听他叹气。
蔺晨说什么都没关系,哪怕会因为这个小情绪笑他呢,都没关系。

“你跟小飞流是让我最骄傲和最爱的两个小男孩儿,”蔺晨没松开怀抱,只是偏过头在梅长苏脸颊上亲了一口,“而且我是先认识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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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搞会议纪要……
成年人的世界只想一门心思的跟所有能躺着绝对不坐着的地方缠/绵 _(x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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