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n
入山不必太深
 

《来往》

-7-

等待实在太烦了。
蔺晨是个极有耐心的人,他能花上两三个时辰守着小火炉煎药,也肯一动不动僵在草丛里等候半天,只为了在准确的时辰采摘难得的珍贵药植,又或者是夜半时分静候在厨房里,等着一锅寻常百姓家家会做的吃食热腾腾出锅。在他看来,这些统统是“等候”范畴内的,是怀抱欣喜翘首以盼的,算不得“等待”——因为等待实在太烦了。
蔺晨从小到大,三十来岁的人了,细细想来迄今为止的半生光阴都跟一个姓梅且没良心的人纠缠在一起,但凡是跟他沾边儿的事儿,总少不了“等待”这么个烦人精来搅局。
梅长苏让蔺晨饱尝了等待带来的惊险与担忧,紧张和悲痛,以至于后来有一次,他又让蔺晨苦等了好久,久到几欲绝望之后,这个总笑嘻嘻,平和脾气的人歇斯底里的朝他发了一通火。

梅长苏从来没见过蔺晨这么害怕的样子。
他还是虚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总之只觉得身上绵软的像是被棉花填充起来一样。他猛然想起儿时读过的话本,犹记起那个自削骨肉的哪吒三太子莲藕重塑肢体的故事。在混沌的迷茫黑暗之中,梅长苏沉默的感慨着,原来死而复生是这般感觉。

那天蔺晨愤怒的程度可比当初得知自己要上战场强烈多了,可惜梅长苏体力不济,精神更提不上清醒,只是混沌间一门心思要让自己醒过来。因为他心里有种隐隐的危机感,仿佛自己再不醒一醒,就不是蔺晨失去他,而是他要失去蔺晨了。
梅长苏无力安抚蔺晨的愤怒,他缓缓抬手想摸一摸他的脸,却因为初次醒来太过耗神而再次跌入昏睡的黑暗。
只不过完全失去意识前还有一丝丝印象,自己空着的手到底是被紧紧握住了,恍然间还闻到了一股清苦的药香——这大概是世上梅长苏熟悉的,仅有的几个会常年相伴的味道之一。

再睁眼时,梅长苏觉得身体里开始有积蓄的力量了,他稍微偏了偏头,发现蔺晨在哭。
这实在是太少见的情景了,如果放在过往寻常的日子,梅长苏觉得自己一定少不了要狠狠揶揄他一回。可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两个大概是把生离与险些死别经历了个遍,着实不是适合开玩笑的时机,更何况心中承载的深情也容不得这点玩笑的不稳重。
梅长苏望着蔺晨无声哭泣,同时泪流满面的脸庞。

你这个傻小子。他心想。
怎么还跟当年一个样呢。闯进我养伤的清静小院儿,拉着我谈天说地,还说要和我一起走遍三山五岳。这都多少年了,笑的时候止不住也就罢了,哭起来眼泪也跟断了线似的。
你都多少年没哭过了……他在心里叹气。

蔺晨的眼泪把梅长苏弄得慌乱极了。

“再敢有下次,我就不等你了。”过了好半天蔺晨才平复情绪,他恶狠狠地说。
“惹你生这么大气,我下半辈子都拿来赔你好不好?”梅长苏反问。

他伸出手,蔺晨握住了。
就好像每一次梅长苏伸过手去,蔺晨都会牢牢握住一样。
不怕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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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之后苏八岁彻底病好醒来蔺三岁大发脾气的现场报道(什么鬼

刚合上电脑concall就来了……我今天,不对是跨今天一定是中了想啥不来啥,不想啥啥都来的降头。哎哟睡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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