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n
入山不必太深
 

《要你何用》

蔺晨在鞋架前愣了会儿神,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于是换了鞋拎包进门,紧接着就在沙发上看见边玩儿iPad边看电视的小飞流,以及他身边横着的公文包。
那当然是梅长苏的。

“你爸回来了?”蔺晨诧异道。
“嗯,老爸说不太舒服就提前回来了。我到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家了!”
蔺晨眼睛一眯,沉声问:“哪儿不舒服?”
飞流却摇摇头:“不知道,说已经吃过药了,不想去医院。”

蔺晨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上前几步走到沙发前先收编了“野”在外面的公文包,连同他自己的一并送进书房,出来以后抬腿便要往卧室里去。
飞流小同学望着他二爸仿佛有熊熊火焰燃烧的背影,突然福至心灵的一拍大腿,回忆起了至关重要的某个细节——那还是他亲亲老爸特意交代过的呢。

“二爸!”
蔺晨给了儿子一个不解的眼神。
“呃……我爹说他不是不想去医院,就是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没必要折腾,睡一觉就好了……”

飞流的声音越说越低。
因为他也发现了,这句本来应该是解释说明,灭火作用的话一出口,反倒起了浇汽油的效果!

“嗯,”蔺晨面无表情,“我知道了。”

听着门开合关闭的声响,小飞流忍不住探头张望。
即使在他的视角已经看不到卧室里的情况了。


蔺晨确实有一点生气,然而也不至于冲动之下表现出过激反应。前段时间得知梅长苏他们公司接了大项目整个团队加班加点的忙,他有过好几次休息和吃饭的提醒,不过用鼻子想都知道这人肯定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状态,也就没想再在他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让他分神。结果这可好,蔺晨打好腹稿的促膝长谈还没实施起来,他的人就先累趴下了!
所以生气是真的,心情复杂也是真的。
当他站在床边看到梅长苏躲在被子起伏间安睡的样子时,那种既想把这个人拉起来打一顿又想搂在怀里不停亲吻的矛盾心情简直被推到了峰值。
可是安睡是真的,疲惫倦容也是真的。
蔺晨站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末了长叹了一声,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了。

晚春白日渐长,临近七点才见天色有了转黑的模样。蔺晨站在门外,一手还扶着门把手没松开。
与那一室沉静好梦不同,走廊和客厅都是灯光明亮,仔细听的话,甚至能分辨出门外楼道里邻居说笑的声音。可惜这些人间烟火气和梅长苏之间尚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他在疲惫困倦里沉浮,还藏着一身不让他知晓的病痛。
这是让蔺晨感到无奈且心疼的地方。


那天晚上九点多,蔺二爸收拾好了所有视野范围内的家务杂事儿,盯着儿子写完作业再把自己洗涮干净躺平入睡,他才端着一碗爆开花的小米粥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梅长苏已经醒了。

“好点了吗?”
“嗯……”梅长苏仰躺在床上清了清嗓,声音听着还是发紧,“不是特别好,但是好多了。”
蔺晨听着就乐:“咱能不能好好说话?什叫不好但好多了?”
他走到床边把粥放在边柜上,伸手覆在梅长苏额头上试了一把体温,然后平静地说:“不烧,具体哪儿难受知道么?”
梅长苏摇摇头。
蔺晨接着问:“那你现在想吃东西吗?”
梅长苏再一次摇头。

蔺晨在床边站定,手指在空气中点了几下,“你”了好半天,最后脱口而出了一句“你个混蛋”,可算是把一晚上的无名火给散出去了。
大概是猜到蔺晨生气的原因,梅长苏少见的没有反驳和多说什么,只是拉着被子一直盖过自己的鼻子,闷声说了句“不去医院”——这还是蔺晨竖着耳朵认真听才听见的。

“躲什么,我也没扛着你去吧?”蔺晨笑得都没脾气了,干脆坐在床边跟他扯被子逗趣儿,“我能知道一下你病发的全过程么?”
“让你说得那么严重……”梅长苏掀开眼皮斜了他一眼,继而皱着眉头回忆,“就觉得胃里还是哪儿的疼得厉害,说不清具体地方,疼得我走路都步子打飘了,然后赶紧请假打了个车回来了……”
他边说边观察蔺晨的反应,眼见蔺晨脸色不太和善,立马从善如流的改口说:“但现在真的没事儿了,就是睡时间长了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再躺一会儿就好了。真的。”
“真什么真,你说的话我一点儿不带信的。”蔺晨抬手就朝梅长苏脸上捏,完全没有欺负病号的自觉性,“说不上来哪儿疼是吗?”
“嗯。”
“怎么听这意思像是……”蔺晨屈指在梅长苏鼻子上刮了一下,故意拿他打趣,“大姨妈了?”

梅长苏被他噎得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真的愣了好半天,最后才哭笑不得的努力翻了个身,背对蔺晨以示不满。
就在他背过身的时候,身后发起了一阵衣物摩擦声,尽管好奇心在作祟,梅长苏仍然坚守着没有回身查看。
直到蔺晨的体温贴了过来。

“干嘛?”
蔺晨先是不说话,把人揽进自己怀里以后才懒洋洋地开口:“来释放光和热给你暖床呀,你看咱这小暖炉的温度达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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