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n
入山不必太深
 

《古镇》

自从上一回梅长苏在家闹了回急性胃肠炎之后,蔺晨就“病”得不轻了。他不再放任梅长苏在家办公不分白天黑夜,专门腾出半个月的时间每天晚上准时下班拎包走人,晚饭后就像盯着小学生的家长一样,严卡沿儿的把着并不存在的日程表,提醒他到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儿。
吃水果,运动、喝水、洗澡、泡脚,包括睡前的一杯热牛奶,蔺晨都是看着梅长苏喝下去才肯放心的。
其实没什么大事儿,他就是累狠了休息不好,饭又没好好吃,贪凉给自己喂了大半盒冰淇凌,然后没半个小时整个人就跟渤海湾藕霸哪吒闹了回海似的,疼出一身湿漉漉。真把蔺晨吓坏了。
所以头几天他盯着自己进进出出的时候,梅长苏还忍不住拿他打趣。

“儿子去爸妈那儿住了不在家,你最近是不每天训我过瘾呢?”
蔺晨难得跟他急了一回眼,再三强忍着,末了红了眼眶说:“你要再敢这么吓我,我可跟你没完。”

于是梅长苏收起了玩笑心性,还真老老实实配合着每天“挨训”了——并且他还觉得挺高兴,挺享受。
不过“好日子”没享受太久,蔺晨已经不满足于在家里那一亩三分地施展管理才能了,后来一到周末,但凡是他能推掉的饭局或者提前完成的工作统统都安排好,留出两天空闲时间来带着梅长苏满世界……哦不,满郊区的跑,上山下乡,致力于让他在大自然的历练下成为身强体健的社会主义新青年。这可把梅长苏给愁坏了。
他不怕唠叨,不怕顶风作案再挨骂,就怕蔺晨默不作声的红眼眶,还有冒着一脑门儿汗陪着自己提升活动量。
这种出于心疼而生的严苛他太理解了,因此更不舍得再惹他担心,久而久之,竟然也养成了下意识的主动配合。

这不么,大周末的早晨四点多就被薅起床了,说是要去什么古镇短期游,结果车开上高速飙了俩小时还没到地方。
梅长苏在车上哈欠连天,经停休息区的时候下去走了走醒盹儿。早晨郊外雾气大,饶是入了夏也还觉得有点儿冷,更别说这都是靠近山区的地方了。
再钻回车里的时候困意果然没了,他陪着蔺晨聊完了后面那小半段儿路程,车子七拐八拐,总算开上了山,到了传说中的古镇客栈。
梅长苏下了车就懵了——眼前这一片片现代化科技设备,哪里能算古镇啊!

“我能问一句,这儿古了多久么?”
蔺晨单手拎包,一把揽过他肩膀朝客栈里面走,边走边说:“商业开发有点儿过度嘛,好歹都还是古建呢,这儿空气好啊,舒服待两天。”
梅长苏咂咂嘴,心说你们资本主义太腐朽了,我刚扫了眼价签儿这里一宿都比得上希尔顿豪华套了亲!

不过腹诽归腹诽,吐槽归吐槽,景色还真是没什么可挑剔的。住宿条件么也对得起那四位数的价值,只是对于“古镇客栈”这种华而不实的招牌噱头,本身也不能抱太高的期望值。
午饭随便填补了一顿,下午去溪边垂钓,晚上就着星空下酒,他们俩人挑了家评价好的农家乐吃了顿地道的乡野饭菜。最后披着月光慢悠悠踱步回了房间。
山里的夜晚气温骤然降低,在阳台数星星的计划被迫搁浅。梅长苏阳躺在床上和浴室里的蔺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我就不明白怎么老有人说俩人一块儿旅行能算‘独处’呢……独处不是自己一个人吗?”
蔺晨从房间里探了个头出来,笑着问:“俩人怎么就不算了?”
“两个人啊亲!”梅长苏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接着撑起上半身大声道,“两个人怎么能算‘独’呢!”
一阵水流声响过后,蔺晨披着浴巾走了出来。
他手撑着膝盖半蹲在床边,视线和梅长苏齐平,淡淡地说:“好比咱们俩现在吧,我看着你的时候就觉得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了,连我自己都忘了,可不就成了‘独处’了吗?”

梅长苏被问住了,几欲开口,愣是找不到话来反驳。蔺晨开心地笑了笑,上前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又走回浴室给自己吹干。
不一会儿吹风机运行的嗡鸣声就填满了房间。
梅长苏一骨碌爬起来,踩着拖鞋追进了浴室。

蔺晨停下吹风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想好怎么怼我了?”
“说不过你,”梅长苏叹了口气,“看来下午喝的山泉水管用了。”
“怎么了?”
“要不你怎么突然这么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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