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n
入山不必太深
 

《【楼台】孩子》

亲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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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明镜去北平与合作商洽谈,那恰好是广大学生都在寒假欢乐的时间段。一想到偌大的明公馆宅院里就剩明楼一个“家长”照看两个毛头小子,明镜就头疼的不行,一方面是怕明诚明台给他们大哥捣蛋,另一方面则是怕明楼带头捣蛋。
总而言之,三个弟弟聚在一起就是“捣蛋、总捣蛋、特别捣蛋”的代名词。
思来想去,明镜干脆制定了一个家庭出游计划,连着行李与样品货物打包,把三个弟弟一起塞进了轿车后排座。就这么热热闹闹的向北平驶去。

这还是他们一家子头一次朝着一个方向共同奔赴。
也是这一生中的唯一一次。

北平的冬天大雪纷飞。
明镜在市中心的大酒店订了两间套房,她谈完事儿回自己房间前特意去隔壁房间看了看,心里想的是哥哥看管弟弟写作业的岁月静好,结果隔着门板五步远就听见里面追跑打闹一片零碎声响,明镜一颗长姐的慈爱心瞬间随着老北风打着卷儿的散在了空气里。
她故意不说话只轻叩门板,直到看见明楼还来不及收起的满脸笑容,以及他身后两个满头大汗的小鬼头才变了脸色。

“大姐……”明楼低声叫了一句。
“大姐……”这是跟着一起低头的明诚。
唯独明台胆大包天,一路蹦哒着边喊边往明镜怀里扑:“大姐!”
然后就被他大姐罚抄《弟子规》去了。

明台和明诚低头抄写,明楼被安排在了墙边罚站。明镜抻开报纸时不时地看眼新闻,再看一眼不成器的弟弟们,心里的愉悦远远大过生气,可她偏偏要表现出怒不可遏的样子,实际上早憋不住想笑出声了。
雪落无声,铅笔刮擦纸面的“沙沙”声响,却让那雪片都飞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酒店有露天的花园,因着雪天没什么人外出,这里的积雪又厚又干净。
解了禁令以后的明台被明镜裹得像只小熊似的,一路尖叫着小跑去踩雪。明诚一开始还乖巧地牵着大姐的手,大概是后来听明台撒欢儿的笑声也心动了,羞涩地仰头望着姐姐,看到明镜眼带笑意的点头后也加入了明台玩雪的队伍。而这一边明楼才摘下手套,明镜就瞪圆了眼睛。

“怎么?你哪里也不许去!”
明楼无奈地笑笑:“大姐,我就是想接片雪。”

他边说边摊开掌心,向明镜证明自己“动机”非常单纯,一点儿都没有要跟那两个小混蛋“同流合污”的意思。
明镜却看着他柔柔地笑了。

“去吧,”明镜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去玩儿吧。”
上海很难看得到北平这样的大雪。
明楼垂下眼睑低声说:“我都多大了,还……”
明镜飞快地打断了他:“你有多大?还不一样是个孩子!”

明楼本来还想假正经的推辞一下,然而看到大姐一副“别跟我装”的表情,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大姐永远是这样,话听起来冷冰冰的像雪片,只有真正去接了“雪”的人才懂,融化之后,那分明是如同炭火般炙热的暖意。

明台团了两个雪球分别向大哥和阿诚哥砸去,被偷袭了的两兄弟相视一笑,默契的一前一后把明台围住,然后两个小的就被他们大哥夹在了胳膊底下抱起来,随着明楼的动作一起在雪地里转了很多个圈。
明镜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打着伞,静静地看,静静地笑。
明台向来是不肯老实的那一个,即便被大哥的“铁臂”钳着,嘴里还咯咯笑个没完。

“大哥最好!阿诚哥第二好!我……”

他显然没意识到自己把两个极致的评价都分了出去而自己什么都没有。
明镜听到了他的话,便配合地问:“那明台最什么呀?”
“我……我最喜欢大姐!”
明楼先放下明诚,反手朝明台屁/股上拍了一下,这才笑眯眯地说:“惯会哄大姐开心,阿诚,咱们可得看好了这个小东西,要不以后就骑到咱俩头上去啦!”


成年后的明台遇见过很多人,他们走进明台的生命,又或者默默地离开不告而别。
从小到大,明台一直都很喜欢听故事。幼年多半是温情调皮的走向,成年所听到更多的都是慷慨激昂的热血调调。
他认同别人说的,最好的时光是有信仰,是拼搏向上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张扬,是创造光明希冀的未来。而在他内心深处认定的,最好的时光是那一场大雪,是家人都陪伴在身旁。


冬日午后的明公馆,明诚捏着一张信纸轻轻敲响了明楼的书房。

“大哥,北平那边发来电报了。”
“嗯,”明楼点点头,“明台还好吗?”

话一出口他才反应过来,电报主要是沟通重要信息用的,一个同志的情况怎么会轻易占用重要资源呢。
他低头自嘲地笑了笑,才要伸手接过纸张,接着又听见明诚开口。

“最后仿佛是明台写给咱们看的。”

他将信纸平放在明楼桌上,指着最后一个字示意大哥来看。
北平发来的电报向来简短,从没有多余的内容以免造成误解,这一次却多了一个“雪”字。
明楼情不自禁地捏住了信纸的边角,直到纸面上留下了深深的褶皱痕迹才将它放下。
他缓缓拿起桌前摆着的相框,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怀念。

“大姐,明台说北平又下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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