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n
入山不必太深
 

《金鱼花火》

胡编乱造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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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在营帐里来回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疾步走出至帐外,叫住巡营路过的士兵问:“看到蔺公子了么?”
那小兵大概是才被调至巡防岗,看着面生倒不怕生,略微想了想回复道:“方才看到蔺公子独自往小树林去了,眼下大概还在。”
“知道了。”

梅长苏缓步回到帐内,一语不发地坐在桌前想事情。又不知过了多久,余光瞥见烛火爆芯,才静静地站起身来,拎着桌上的茶壶,又揣了两只小瓷杯也往小树林去了。
这是决战前夜。

在军营里是会让人忘记时间的。战报有序传来,巡营也按一开始便定下的规矩严格执行。尤其入夜后,整齐的脚步声盖得过一切言语声响——其实也没什么人说话,所有人都绷着神经抓紧哪怕片刻的时间休息,为的都是拼到最后一刻的成功。
太难了,也太辛苦。

前些日子下过雨,这两天也不是什么日头高照的好天气。也不知道是草木茂盛处原本就湿气大些或是什么别的缘故,人踩在上面稍不留神就会打滑,梅长苏边想事边走路,一直到在蔺晨跟前站定,少说也有三五次“险些”一路相伴。他轻喘着迎上蔺晨打量的目光,话未出口人先笑起来。

“有狼追你么?”蔺晨作势朝他身后探了探,“眼瞅着你一路三摔的,你走着么急做什么?”
“这都哪儿跟哪儿……”

梅长苏摆正蔺晨扔过来的草席子,寻了块儿相对干燥的地方坐下,斟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蔺晨。

“禁酒令在先,拘束了蔺阁主好些日子,权当赔个不是吧。”
蔺晨接过杯子斜了他一眼:“真难为梅宗主啊,隔了两个多月才想起这档子事儿来。”
“嗳,这不是来赔不是了嘛。来,第一杯我敬你,敬你这些年来倾力相助,辛苦你了。”

第一声清脆,敬往事。

“第二杯敬你侠肝义胆,这世上有那么多风景那么多路可走,上战场这条路原不是你必须要走的,可你还是来了,我很开心。”

第二次举杯,敬情义。

“最后这杯,就敬我自己吧。”
杯子已经挨到唇边了,闻言蔺晨不由得笑起来:“你这人,巴巴儿地跑来拉着我喝这半凉的茶,末了还不全是来敬我的,你可真够可以的。祝酒词呢?”
梅长苏笑作应答,喝空了杯中茶垂着眼不说话。

最后这一回,敬我……还想活下去。

蔺晨晃了晃腿,语气轻松地说:“哎,我本来以为你要敬我言出必行什么的呢。”
“怎么说?”
“陪你到最后一日啊。”
“这话说得还早呢,”梅长苏站起来掸掸衣服下摆,“等真到了最后一日再敬你也不迟。”
“那我可要喝酒,必须好酒。”
“好说。”

踩在草地上窸窸窣窣,梅长苏走了没几步,被身后蔺晨的话绕着迈不开步子。

他格外郑重的开口:“长苏,这回你心里的大事算是放下了吧?”
“不算。”梅长苏头也不回地说,“这是一件,还有另一件。”
蔺晨扬声问:“那是什么?”

不过他没听到任何回答,因为梅长苏居然扔下他走了。只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蔺晨一个人在原地,细细品着茶水里的甘甜与涩口等等个中滋味。


这一日破晓时分大军发兵至前线,不理会一切劝阻,梅长苏说什么也要亲自同去。
几个平日里亲近的人已经急的没了主意,赶紧把蔺晨请到帐前商量——哪知道蔺阁主竟然是二话不说就赞同的那一个!

“都这个节骨眼儿了你们还卡他做什么,”蔺晨不在意地说,“让他自在了结自己的心愿,即使死在战场上不也是另一种快活么。”

他边说边掀开帘子朝里走,说话时又没刻意压低音量,当然不止帐外的几个人听得一清二楚,连帐内一身铠甲束手站立的梅长苏也听得十分明白。然而他面色不改,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清明,仿佛蔺晨嘴里说的生死攸关的那一位是不曾相识的旁人一样。

“你准备好了?”
梅长苏笑:“你不是已经把我想说的都说了么。”
“所以……”蔺晨少见的迟疑起来,“另一件事是什么?如果你真留恋战场回不来了……我也好替你实现它。”
“无妨。”梅长苏简短有力的回答——

“等我回来再说与你听。”


那一日拼到最后一刻,四下又仿佛突然安静了。失了色彩与声响,眼睛里只剩下缩小再缩小的画面不断上演重复的一幕——倒下的身影,一个接一个……
坚硬的铠甲硌的人胸口疼。
蔺晨仰躺在草地上,眯起眼睛迎着明亮日光望过去,视线却愈发模糊不清。
风是冷的,眼泪是烫的。

“你还欠我一杯酒呐……”



又一年夏日傍晚,在白川乡合掌村的某间农舍前,一位清秀少年却在闹脾气。

“坏了!”
“不好!骗人!”
“不好用!”

他独自一人叫嚷了几声,踮着脚朝室内张望,然而半晌不见有回应,只好叹口气蹲下身,拿起一只新的纸网继续捞木盆里灵活游弋的金鱼。
直到他脚边十几只纸网都因为浸水而破,他才停了手,收拾好陪伴一下午时光的“玩具”回了房间。
屋顶炊烟还未完全散尽,夜空却逐渐低沉了,等到完全黑下来,一轮明月悄悄坠弯了半边天际。

蔺晨倒了一杯白浊酒给黑着脸的飞流,并不十分上心的哄他:“怎么又生气啦?捞金鱼不好玩儿么?”
小飞流自然是气哼哼的:“不——好——玩——”
“哦,那都要怪你苏哥哥,”蔺晨拍掉梅长苏朝着他酒杯摸过来的手,教训起人来颇得晏大夫的真传,“要不是他贪凉不好好盖被子又发了风寒,今晚我们就能去夏日祭给你买苹果糖了。”
飞流:“哼!”
梅长苏:“哼!”
蔺晨绷不住笑了:“你这酒鬼跟着瞎起什么哄?”

虽说挨了“骂”梅长苏也不恼,只是盯着蔺晨手上的动作看,略有些不满自己酒杯里只得了薄薄的一杯底,不过最终也是笑笑作罢。
白浊酒是淡香的,零星还夹杂着米粒。
梅长苏先是陶醉地闻了好几下,才浅浅地尝了一小口,那副不舍的样子宛若在蔺阁主这儿受了好大的苛待似的。蔺晨朝他扁扁嘴,脸上是无可奈何的“气恼”,眼睛里却满是“无法无天”的宠溺。
梅长苏转身望向窗外,突然拉住蔺晨的手摇了摇。

“今晚的月色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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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赶紧补两句_(:з」∠)_

最后他们去东瀛乡下啦采药休养blah 差不多延续长兄如父那篇的感觉。最后八岁说的话也是那句经典翻译的意思,含蓄内敛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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