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n
入山不必太深
 

《压岁》

这个新年又是分开过的。
两个人分别在两地主持年节庆典宴席,期间只靠飞鸽来而无往,因为“往”总是追不上“来”的速度——从除夕到初六,日日清晨到傍晚,总能看见庭院里有踱步啄食的壮硕白鸽。
等到了初七,鸽主本人自己“飞”过来了。

不知道为何初六的后半夜竟下起了雪,阵势还不小,晨起地上白茫茫一片,倒省的让人清扫满地炮仗碎片的劳累了。梅长苏就是在这样一个闲适发呆日子把蔺晨给盼来的。
一身清冷,笑容却比四月天。一杯温酒,炙热延烧至心间。

“从琅琊山到廊州,你怎么让鸽子日日都飞的来?”
“嗯?那还不简单么,”蔺晨爽朗的笑声贴在梅长苏耳边,“我算好了时间,每天让人依次放飞啊。可算把大事儿都忙过去能来见你了。”
梅长苏拍了拍蔺晨的手,复又用力握了一下。

晚间没张罗大桌。
梅宗主吩咐过“家宴不必费心,随意吃点就好”在先,不过没出正月都算是年,“随意吃”恐怕是不行的,到底也做了六道冷热煎炸炖,还有一锅熬的糯糯的小米粥。
飞流本来也是要上桌同吃的,结果拆了蔺晨给封的大红包当即就坐不住了,带着盟内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兄弟一齐奔向早开张的稻香村吃点心去喽。
说起来还真是不能不夸蔺晨的用心。

梅长苏夹了只红烧鸡翅膀放进蔺晨碗里,笑着催他多吃菜。
“奖励你的,一路奔波你辛苦了。”

封了压岁钱的红包是随着除夕夜的年礼一起来的,按着飞流的年纪,金条银条各打了十来个小动物的样式,活灵活现的,又附了一套发带腰带同款的玉饰。别说那些见过世面的旁人了,单说飞流这么个对价值没什么概念的半大孩子都知道这些物件贵重不凡,欢欢喜喜的收起来存放好了。
前一次是送心意,而这一回蔺晨才真真儿是送到了心坎儿上。
在小飞流拜完年他亲手送出去的红包里,装着东街点心铺,西市水果摊,北街戏苑,还有城中贵宾楼等等多地“通行券”——仿佛是蔺阁主先前儿就悄悄挨家走访过,与老板交付了费用约定了期限的样子,总之未来一段时间内,小飞流吃娱玩乐,但凡去的是列有名号的这几家就不用带银子出门啦。

“都是小事儿,开心就好。”蔺晨举杯邀梅长苏喝酒。

——要不怎么把小破孩子支开呢。
望着暖意烛光绰约里的心上人,酒满杯,杯不停,他忍不住这样愉快地想。


那天晚上蔺晨也给了梅长苏一只红包——或者说小香囊更合适?

梅长苏双手捧着小巧玲珑的红包哭笑不得:“我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也有?”
蔺晨正在铺床,闻言头也不抬的反驳:“你以为你有多大?到七老八十了么?”

梅长苏在蔺晨背后扁扁嘴,趁机做了个鬼脸,动作轻柔的解开束口绳,从布袋中倒出一个小玉环在手心。凑近了看才发现那是枚铜钱的样式,上面依稀能分辨出“平安”两字。

“第一次做,不太好看。”

蔺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前的,梅长苏抬眼看过去,发现蔺晨略微有些紧张地笑着。
他想了想,转身去架子上的小宝盒里翻出了一根红线,穿过玉铜钱再灵巧打了个结,状似不经意,又十分郑重地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好看。”梅长苏看着蔺晨说。

——希望你岁岁年年都把平安带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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