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n
入山不必太深
 

《诗人》

小朋友是一类很神奇的存在,特别是在梅长苏没真正养过孩子之前,这个观念近乎根深蒂固的在他心里生长了二十多年。当然,也不是说养了孩子以后想法就变了,只不过在原有基础上丰富了感概的内容——他们是神奇的创造者,是惊喜的代名词,是快乐的生产源,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是时间。
有天睡前梅长苏忍不住跟蔺晨感概,直把蔺二爸感动到回味了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嘿,听傻了啊?”梅长苏用胳膊肘顶了顶身边的人,又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给点儿反应啊,亲。”
蔺晨一把握住他的手,凑到自己嘴边亲吻了一下:“没傻,想你说的话呢……”
他松开手,转为侧过身来单手撑着头,笑呵呵地看着梅长苏问:“嗳,长苏,我觉得有了小熊孩子以后你变了好多呢。”

蔺晨很少在家里认认真真地叫梅长苏的名字,基本上是“孩儿他爸”与“梅大宝”齐飞,甚至有时候犯懒图省事儿就“宝儿啊”这么喊着对付了,以至于偶尔还会被小飞流弄混误以为是在叫自己。连名带姓,只会发生在吵架有矛盾的时候;去姓呼名,那多半是蔺晨有正事儿要找他商量,或者有什么掏心窝子的话要剖白一下,好让梅大宝同学有机会心里甜得很偏偏嘴上还要喊酸的闹一闹。

梅长苏才一抬眼,只感觉自己被蔺晨灼热的目光烫了一下,烫到他心口都跟着暖烘烘得不行。他张嘴发出了个单音,突然发觉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生生把自己卡成了上不去还下不来的“哑巴”。
然而他觉得自己是应该说些什么的,无关紧要的调侃,情感炙热的认真回答——任何什么都好,他应该说一说的。
但换个角度想,蔺晨仿佛从一开始也没有期待他给予什么回应,两个人这样沉默的互相望着,四下只剩在空气里随意走动的时间和彼此有节奏的呼吸声也不错啊。

于是梅长苏笑了笑,轻轻拍拍蔺晨的胳膊示意他躺好,掖好了被角以后便睡了。

有蔺晨在身边,很多时候梅长苏可以不用太记得如何做“自己”,只要开心就好了,只要开心怎样都好。
他们要一起淌过时间的河水,经历会过去,记忆也可能被冲洗直到沉在河底或者粉碎在鹅卵石上。人生很长,总是会忘的。不过即使到头发花白什么都忘了,爱总是牢记在心的,当然了,晚安吻也是。


隔天是周末的尾巴,按习惯他们一家三口应该去超市置办新一周“伺候”大大小小三位男士的生活用品。不过可惜的是临出门前蔺二爸被公司电话召唤去接受加班的迫害了,因此三人行变成了父子双人游,梅老爸牵着乖巧的儿子去家附近新开的大商超开辟新“战场”。
零食区扫荡完,他们推着购物车往生鲜区的冰柜前闲逛。梅长苏看着卖相不错的三文鱼和北极贝难以取舍,最后干脆两盒都搁进了车里,正巧小飞流踮脚看了一眼,接着就小大人儿似的叹了口气。

梅长苏听着直乐:“儿子,你愁啥呢?”
小飞流的操心真诚极了:“好贵喔,花太多钱老婆该说我了……”

梅长苏正推着车缓缓往前走,听了儿子的话不免好奇停了步子,半蹲下身捏了捏小飞流肉呼呼的脸蛋儿。

“你老婆是班上的女同学吗?好看吗?”
“我老婆是二爸。”
“可二爸是爸爸的老婆啊。”
“啊?”

梅长苏看着飞流皱着眉头失望的表情,十分想笑,又不得不拼命忍住。

“唉,那好吧。我的老婆只能是别人啦!”
“是谁呢?”
“是一个像二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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