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n
入山不必太深
 

《难怪》

飞流小升初那年暑假闲置出来好多辅导书和课外读物,蔺晨陪他收拾了一下午,让孩子自己做主把留存和确定舍弃的给分了类。留下来的挪到新书架上码放整齐,舍弃的这些呢,整理好边角又翻阅了一下书页里有没有夹放东西,准备打包捐给贫困山区的小朋友。
收拾好了书架,把出了一身汗的小“泥猴儿”打发去卫生间自己洗澡,蔺二爸心里燃起的收纳之魂小火苗还没熄灭,就手把书房里他跟梅大宝的书架也收拾了一番。

别看那些书是横着的有竖着的有倒着的有,互相之间结构错落的还挺稳固,平时不动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这回稍微抽动一本,整个结构就塌了,“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连带着里面夹着的书签和当书签用的便签,热敏纸收条什么的,反正零零散散一大堆。
梅长苏看书没有这些小习惯,他看过的书基本上都平平整整跟新的似的,甚至有些还贴心的给包上了书皮。蔺晨则刚好相反,在他看来书就是工具,工具么,使用过总是要留下痕迹的。有时候书签不在手边,只好手边趁手的有什么就“借”来用一用。

蔺晨拿起打印墨迹几乎消失的热敏纸,又看了几张分辨不出内容的便签条,笑了笑把它们随手放回书里夹好,把几本书摞在一起先堆放在书桌上,准备一会儿放回书架。他抽了张湿纸巾想擦擦书架靠里层落下的灰,结果却在贴着木板的夹缝间看到了一张略有厚度,叠起来的纸——不知道为什么,蔺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挺熟悉。
于是手上的湿纸巾暂时派不上用场了,他干脆在上面抹掉自己手指头沾染的灰尘,然后抽出那张纸,蹙眉展开,几行简单的字迹就撞进了眼睛里。
蔺晨盯着看了好半天,又捏着下巴想了想,突然——他想起来这股莫名的熟悉感是从哪儿来的了!


梅长苏周末接到了出差任务,周一天还不亮就出发去机场了,当然,出门前专门把呼呼睡正香的蔺晨薅起来给他打领带。他记得自己是嘱咐了好多事儿,不过看蔺晨那睡眼朦胧的样子,估计没一件记得住。

上海阴了两三天不见放晴,小风迎面一吹冷不防的还有点儿小哆嗦。他刚刷完门禁进了房间,后脚手机就响了,打开一看,蔺晨发了张图片过来。
梅长苏笑呵呵地点开大图,里面的内容简单的很,粗略瞥两眼就看完了——无非是几句表白的话,乍一看挺深情,细一看太矫情了,字儿还打飘呢,估计是小年轻写的。
早几年蔺晨还真收到过知名不具暗恋者的表白小卡片,那会儿他故意显摆给梅长苏看想惹他吃醋,梅长苏也真配合着酸了五分钟。以前不生气,现在就更不会起急。不过能逗一逗蔺晨也挺好玩儿的,尤其俩人现在还分隔两地相隔甚远。
梅长苏懒得打字,直接“飞”了条语音。

“哎哟,一把年纪还有人爱慕呐,蔺总你好棒棒,要给你鼓鼓掌吗?”

回复很快发了回来,仿佛有人一直在手机那头期待着他的反应似的。

“是啊。”

蔺晨也回了一条语音,他说的很慢,把两个字的发音咬得清晰极了,甚至能听出里面承载着的,愉快的笑意。
梅长苏反复听了几遍,猛地想起在家时每晚睡前蔺晨贴在他耳边轻声道晚安的情景。
这么一来,他还真是实打实、不掺假、不兑水的觉得心里酸起来了。

“还挺得意是吧?”
“那当然啊。”

蔺晨依旧回得极快,梅长苏听完突然觉得不太痛快。他把手机往酒店柔软的大床上一扔,站在原地沉默了没半分钟,又扑上床抓起来快速回复,愣是把虚拟键盘敲出了熊熊燃烧的火焰背景。

——那你自个儿乐去吧,我出差延长了,周末估计回不去。

这么回完心里多少有了一点“大仇已报”的快感,然而在这条以后,手机就再也没动静了。
梅长苏在床上翻滚了五六趟,微信消息界面还是安安静静的,对话框上连个“正在输入…”都吝啬的没显示。
他“大”字型平躺在床上,叹了口气。

也正是这个当间儿,来电铃声就跟“炸毛猫”似的“滋儿哇滋儿哇”叫起来。
梅长苏闭着眼睛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通了,紧接着传来蔺晨轻咳的声音。

“我爱你。”

可是还不等梅长苏说什么,这通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一骨碌爬起来坐在床上,心说这都什么鬼?

梅长苏正想回拨回去,又收到了蔺晨发过来的微信,居然又是一张图片。
他抿着嘴点开。
似乎还是刚才那一张,不过上面多了点内容——


落款是“梅长苏”,名字下一行的时间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年。





掉落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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