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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阁主同意你……”梅长苏垂着眼迟疑了片刻，接着望过去颇有深意地看了蔺晨一眼，压低了声音说，“——这般胡闹？”
“怎么就是胡闹了。”
“你不成亲也不留子嗣，琅琊阁百年的传承呢？”
“这个好说，”蔺晨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琅琊阁里道童万千，选个品行端正有天资的孩子我亲自教导，再拎在身边带两年，想必用不了多久便可独当一面了。”
梅长苏仍蹙眉看着他。
很快，蔺晨也收起了笑呵呵的轻松，转而换上带着几分沉重的语气，说：“只是苦了这孩子了。”
梅长苏沉默，过了一会儿才抬手扶在蔺晨肩上略微施力按了按。

这不是一个靠衡量得失利弊就能决定的事儿，他做不到经历一遍蔺晨内心的挣扎与他感同身受，梅长苏能做的也不过是在看透蔺晨逞强的时候直白地戳穿他，把他坚持独自背负的压力抢过来分担一半。
从前蔺晨是让他倍感安心的所在，哪怕时有被鬼门关强拉而去的风险，好像生死也不过秋叶飘落，鸿毛坠地。现在他希望能反过来，希望蔺晨明白他也是他的退而可依。

“父传子，这责任是刻入骨血一早便注定好了的。这么一来要生生扭转另一个不相干外人的命运跟百年家业绑在一起，旁人或许当作荣耀，我只觉得不得自由。”蔺晨握住梅长苏自他肩头缓缓滑落的手，也稍微用力捏了捏，“可我……为了对得起一些事一个人，也只能对不起一些人一些事了。年岁小时也不懂，原来长大成人是个离容易二字越来越远的过程。”
“是很难，但再难也有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