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见飞流张着嘴瞪圆了眼睛一副走在路上毫无预兆的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的震惊到入定了的状态，突然玩心大起，掏手机调出秒表开始计时，一边计时还一边在心里乐。

蔺晨哥啊蔺晨哥，小飞流啊小飞流，坑大了坑大了……

足足过去快一分钟，飞流才闭上嘴，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怎么样？”明台顺手拿起一盒胡萝卜，想了想，虽然撇着嘴但还是把它放进了购物车里。

“我觉得被坑了，”飞流深沉地说，“二爸误我。”

明台冲飞流比了个赞，没忍住笑说：“等他们回来去造/反吧，我跟你明楼叔叔在旁边给你打call。”

话一出口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似乎不太合适，毕竟刚才祖国的花朵还在巨大的震惊里，现在是不是平静了都不好说，这种……这种隐含秀恩爱的话是不是一种刺激？

“那还是算了吧。”飞流叹了口气。

明台一紧张，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在脑子里纷乱的声音中胡乱地挑了一句：“嗯……”

“到时候你们成双成对的，就我一个形单影只，独身孤立，衾影独对，单人匹马，单刀赴会……哪是造/反现场啊，”飞流看了明台一眼，“明明是大型虐狗现场。”

明台笑出了声，用手捂着嘴想控制自己却不成功，于是干脆放任自己笑但是不笑出声，以求在未成年人面前力挽狂澜，兜住一点身为大人的稳重严肃。

“唉……我好久没这么笑过了，”半晌过后明台用力揉了揉脸，“你词汇量挺丰富啊。”

飞流无奈地看着明台，眨了眨眼：“明台叔叔你这抓重点的能力啊……真是跟我老爸有得一拼了。”

再后来的整个购物过程中，两个人都没揪着结婚对象的问题展开什么讨论。

飞流的反应更是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似乎所有的诧异都在那缓慢流逝的一分钟里消耗完了。他就像任何在这个年纪中应该有“孩子样儿”的孩子一样，乐于分享少年视角所观的世界，聊一天中校园里的趣事，班上同学的八卦，路过零食饮料区假装不经意的多看两眼，在明台问他想吃什么随便拿的时候偏又装成熟地说上一句“小孩儿才吃零食呢”，随即快步走开。

仿佛不论知不知道两位明叔叔的关系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的区别。

明台很感慨，然而也不知道自己的感慨从何而来，思来想去也只能总结出一句，蔺晨哥和长苏哥把小飞流教得真好。

排队结账比预想的要额外消耗了一些时间，车开出停车场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等红绿灯的时候明台看了眼手机，发现明楼在几分钟前给他发了消息说有点事在忙可能要晚些到家，明台偏头看着车窗外的光影流动，在变灯前快速回了个表情给明楼。

重新开出去没多远，在副驾上一直低头玩手机的飞流突然说话了。

“明台叔叔，我能问个问题吗？要是不合适可以不回答我。”

明台愣了一下，很快笑了笑：“哪有什么不合适的，真要论起来刚才我虐狗，不对，我跟祖国的花朵秀恩爱才是不合适呢。你问吧。”

“听二爸说他跟你和明楼叔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你们三个互相认识比认识我老爸要早很多对吧？”

“对，我应该是……”明台微微眯起眼睛，“上初中的时候才认识长苏哥的。”

飞流点点头，沉默了片刻，最后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似的问：“那为什么没跟我二爸或者老爸在一起呢？为什么是……”

“啊？”

在又一个红灯亮起时明台下意识踩了个急刹，好在他们两个都被安全带兜着只是身体猛地前倾晃了一下。停稳车后明台立即侧过身去看飞流的情况，嘴里也在一个劲儿的道歉。

飞流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安慰紧张兮兮的明台：“我真没事儿明台叔叔，你别自责啦，是我提问的时间不对，真的，没事儿，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明台轻轻捏了一把飞流的脸，眼神复杂道：“我今天羡慕蔺晨哥和长苏哥好多次了，有你这么个小披风似的儿子太幸福了。”

飞流勾了勾嘴角问：“为什么是小披风？”

“不都说闺女是小棉袄么，儿子就是小披风了呗，皮夹克也成，但我觉得披风更帅，尤其是有毛毛领的那种，一看就特别暖和。”明台回答道。

飞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回答你的问题，”明台清了清嗓，“还是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吧。”

“嗯？”

“你能想象蔺晨哥……你二爸跟不是你老爸的人在一起生活的画面吗？”

飞流抬眼盯着遮光板看，好一会儿过后沉默地摇摇头。

“那就对了。”明台偏过头冲飞流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停留的时间非常短暂，好像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车开上环路以后视野就变得“干净”了很多，车的队列，浮动的灯光，还有遥远的前方坠在夜色深处的万家灯火。

飞流仍在琢磨明台的回答。

少年阅历尚浅，这种浸在时间中发酵过的感情对他来说太晦涩了，大概非得要亲自走过一遍被盐和米铺过的路，尝过生活调味的酸甜苦辣才能体会那个简短句子中深藏的百般滋味。

“别跟自己较劲了，披风少年。”明台说。

飞流如梦初醒的朝他看过来：“啊？”

“我刚才说得太哲学了是不是？”明台坦然的目视前方，嘴角漾开一小点笑容，声音听起来充满着对往昔的怀念，“蔺晨哥和长苏哥对我来说都是大哥一样的人，是很重要的家庭成员。另外在我意识到自己喜欢明楼的时候眼睛里就看不到其他人了，也很难想象如果我的生命走到了尽头，身边陪伴的那个人不是他。不过最后这个想法在当年还是奢望，那个时候也没想过未来有一天会对他说这些话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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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肥牛：啊，明叔叔也是有故事的男同学(｡･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