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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山不必太深
 

《小猪罐儿》

  “小猪罐儿”得名于七岁的少先队员飞流同学,是一个非常写实又质朴的好名字。

小猪罐儿是一只小朋友小臂那么长的存钱罐儿,陶瓷质地相当占分量,罐身是个小粉猪的形状,品相还真是没得挑,小猪尾巴跟曲里拐弯儿的西瓜藤似的,作为一只中型存钱罐儿来说,它真的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的美观度值得得到一声赞叹了——然而某些人就是不能理解“你知道它有多努力吗”这句话背后的苦心。


“这不挺好看的么。”蔺晨推着梅长苏往卧室走。

梅长苏张了张嘴看起来很想说什么,最后不太甘心的忍住了,把悬在嘴边的话留到进了卧室关上门以后才说出口:“哪儿好看啊!那个颜色就跟没穿衣服似的。”

蔺晨一听就乐,乐就乐吧还非要憋出一副象征着教育关怀意义的严肃模样来,以至于他说话时脸上的表情格外精彩:“颜色挺正常的啊,粉粉嫩嫩的不就是小猪崽的颜色吗?再者说了谁家猪还穿衣服?”

梅长苏叹气看着他:“我家的,我家的高级猪行吗?不正跟客厅里趴着玩儿他的猪罐子呢么……哦对了,我眼前还站着一个大的呢。”

“跟你们颜狗真没法儿摆事实讲道理,”蔺晨捏了一把梅长苏的脸,笑嘻嘻地说,“太没辙了只能惯着。”

梅长苏虽然被他捏着脸,倒也不影响说话,顶多就是声音变得奇怪了一点点:“嫌麻烦你可以不惯着呀。”

蔺晨挑挑眉毛:“就不——我就乐意惯着,不服你亲我啊。”

 

后来一直到催着小飞流去洗漱回房间睡觉,梅长苏都没放弃对小猪罐儿颜值吐槽的执着,不过这些话他也就是关起门来跟蔺晨悄悄说一说,当着儿子的面儿他还是违心的表示了自己的喜爱之情。

毕竟小朋友那么喜欢,当爹做家长的总不能不给小朋友面子。

 

“蔺小晨啊跟你商量个事儿,”梅长苏枕着蔺晨的胳膊在被窝里翻身面冲他小小声地说,“咱以后能不把超市赠品往家搬了吗?又不好看。”

蔺晨点点头,紧跟着反问:“梅大宝啊那我也问你个事儿,老实说你是不是挺喜欢那个存钱罐的?”

梅长苏一把掀了被子坐在黑暗中瞪圆了眼睛:“你哪儿看出来我喜欢了?”

可惜房间里实在没有光亮能关照一下他脸上复杂而微妙的表情,蔺晨也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赶紧顺着毛摸安抚,拉着梅长苏的胳膊好让他躺回到自己怀里:“我眼瘸了我看岔了……快躺下睡觉啊,乖。”

“我这暴脾气,”梅长苏嘴硬腰软,蔺晨掌心的温度一贴过来他撑在床上的胳膊就跟被融化了似的,坚持没两秒就“塌了”。他依旧枕着蔺晨的胳膊,想了想好奇地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喜欢那个小东西啊?”

蔺晨本来就困得犯迷糊,刚被他的动静闹得短暂的清醒了一下,这会儿倦意又开始在他脑子里撒野了:“嗯?……哦……没什么,就是想起你以前了。”

“我以前怎么了?”梅长苏被他慢悠悠说话的节奏完全调起了兴趣。

蔺晨稍微清醒了一些,之前打断的思路续上以后说话也跟着连贯了起来:“就咱俩刚工作那会儿有次出去逛,你看上一个特别喜欢的东西是什么来着我现在想不起来了,反正就真是特喜欢,可惜太贵了,咱俩一块儿咬牙都还狠不下心买的那种程度。那天晚上住你那儿,你就跟我吐槽了一整晚那个东西这这这那那那都不好,还认真歌颂了一下咱俩没有冲动购物的内心坚韧。”
“还有这么一出啊……”梅长苏忍不住笑起来。

 

距离“买不起”的消费阶段少说也过去八九年光景了,梅长苏确实不记得在自己茫然稚拙的青春里还有这么悲伤的“爱别离”和“求不得”的画面。他这人向来记得“得”更多一些,而对于那些生活里“失”的处理,往往就是让它们自由地走失在时光里。

得是真实拥有的,失是不在意它是否存在的,这样会更快乐,也更轻松。

更何况他各种意义上曾经“失去”过的,蔺晨都给他补回来了。

 

“不记得了?”蔺晨也小小声说话。

“不记得了,”梅长苏把自己朝蔺晨的肩窝里挪了挪,“只记得后来哪年你送了我一鞋盒子那么大的礼物盒,里面有好多小东西,还有那个小玩意儿。”

“你当时什么心情?”

“特别高兴呗,想骂你一顿是不是脑抽了这么贵的买它干嘛,然后还想把你按墙边狠狠亲一口。”

蔺晨的手从被子底下蹭过来,扶在梅长苏的腰上:“你真的冲我喊来着。”

“那叫惊喜的尖叫好吗。”

“我不管,你还差一事儿至今没补上呢。”

“啊?”梅长苏有点儿懵,“——我差什么事儿?”

“别装傻,你刚自己说的。”蔺晨略微用劲儿捏了他一下。

“嘶——您这手使那么大劲儿干嘛,谋/杀亲夫么!”梅长苏胳膊肘撑在枕头上支起自己上半身的部分重量,他朝蔺晨的下巴凑过去,在即将贴近吻上时突然恶狠狠地说,“现在补上,你老实听话配合点儿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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