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n
入山不必太深
 

《【楼台】港湾(中)》

楼台亲情向 / 明家姐弟日常

兄弟俩都没出场的啰嗦 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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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台几乎是在睁眼的瞬间就完成了“从被窝里爬起来并且趴在床边看了一眼挂钟”这一系列流畅动作的。他睡觉时从来不肯仔细拉好窗帘,暖春明亮的日光从毫无遮挡的窗户玻璃斜映进来,让房间有了相对明亮的光线,所以并不难看清挂钟上细细花体字的时刻数字。

当明台确定时间已经接近十点时,他高兴的直接从床上利落翻身下地,连鞋都没穿就光脚跑到了走廊里。

常规来讲,明家小少爷虽然一直被大小/姐宠着惯着,实际上在生活习惯与作息规律方面也并没有对他有丝毫放纵。上学日明台是一定要早起的,休息日情况稍好一点,但明镜也不会让他睡到超过九点。如果过了这个大姐设定的时间线还没有人来叫他起床……那就说明不仅大姐不在家,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位“家长”也都不在。偌大的明公馆就是他这个山大王的天下了。

小明台兴致冲冲地打算直接跑到楼下,哪成想经过大哥卧室门前时突然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清脆声响,像是什么人打碎了东西……难不成大哥在家?!他被自己脑海中猜测的结果吓了一跳,自然地停下脚步,站在明楼卧室门前开始了内心挣扎。

 

在这个家里,大姐是宠他的,向来舍不得打骂,连重话都很少说。阿诚哥跟大哥是一伙儿的,不过比大哥可爱温柔多了,会在自己罚站的时候悄悄来送水果糖。至于大哥么……明台对明楼的感情很复杂,既不像对明镜那样全心全意的撒娇依赖,也不像对明诚那样兄长与玩伴各占天平两端的信任。明台知道明楼对他好,甚至对他的关爱不比明镜少一分一毫,但这依旧不妨碍他“怕”明楼。

直到很多年后,小明台长大了,心里有了信仰,也真实的参与到生死取舍的两难境地,他流过汗、流过血、流过泪,仍然咬着牙在黑暗里坚持前行。直到那时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年幼时的心境。那不是“怕”,小孩子怎么会怕真正爱自己的人呢。

——是崇敬。

 

思索再三,小明台还是礼貌性地敲了敲门,不见回应便壮着胆子轻轻将门推开。他确实是有些紧张的——不然也不至于没反应过来自己还光着脚呢。

“大哥?”

明台犹疑着叫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大哥脸红得不太正常,房间里似乎还有极微妙的消毒水味。也许时间过得久了,那味道已经被空气稀释得非常淡了,不是与这气味颇有渊源的话可能轻易就会忽略掉。

 

这一说起来就是明小少爷的血泪史了。

那一年他母亲刚走,这小娃娃三天两头生病不断。明镜怕在家里照顾不妥帖导致拖延病情,干脆在医院包了一间单独的病房让明台常住。小明台虽然人小又瘦弱,却是个懂事儿的好孩子,不哭不闹踏实住在病房里,每天配合吃药打针,比正常人家这个年岁的小魔王们好带太多。明镜不敢在他面前展露出心疼的表情,只好偷偷躲在病房门外,透过木门上仅有的一小块玻璃远远地看他拧着眉头的小脸。有一回中午明镜来送饭,意外撞上了小明台孤零零靠坐在床头抹眼泪的情景,当时明镜就觉得自己的心都疼得像是被人大力扭在了一起,她也瞬间红了眼眶。当天下午明镜利落办好了出院手续,说什么都不肯送小明台去医院了,直接请了家庭医生住家照料,直到明台身上诡异反复的高烧彻底好透了才包了大红包,客气送走医生顺便给人家放了长假。

明台对消毒水味道的记忆是深入骨髓的,这种充斥着冷淡疏离的刺鼻味道代表着孤独。

 

他特意绕到床的另一侧,轻手轻脚的从床角爬到明楼身边,伸出小手试了试明楼额头的温度——果不其然,大哥真的生病了!明台的视线下移,看到明楼在被角虚虚遮挡下贴着胶布的手背,心里突兀的紧张终于消停了一瞬。看这样子家庭医生应该是来过,大哥大概已经打过吊瓶了。不过刚才的动静又是怎么回事呢?

明台从床上朝下看,终于发现在床边小立柜与床铺的空当处,地板上有一滩水迹和七零八落的玻璃碎片,想必这就是声响的来源了。他不自觉回看了一下明楼的脸色,心说发烧是所有生病类型里最难受的,大哥现在一定很受罪。

这么想着,心里的声音驱使他小心翻过大哥身体撑起的“山脊”,缓缓蹭到床下,正想悄悄走去厨房给大哥再端杯温水上来。结果脚刚一沾地,他的后脑勺儿就被手掌轻轻贴了一下。明台下意识偏过头,接着就接触到大哥平静而敏锐的目光。

 

“大哥,”明台小心翼翼地看着明楼,“你是不是很难受?我去给你倒水,等我回来。”

“把鞋穿好。”

 

明楼的声音低哑干涩,听起来有些凶巴巴的,明台却一点儿都不害怕。他认真地点点头,走开了两步,又忍不住转身回看,明楼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

大哥脸上的笑容很浅,似乎轻触一下就会消失不见。他眼底的笑意却又特别深,特别温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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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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